忧刺Amezawa

   

【太敦太】人间驻留手册(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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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医疗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敦君和其他人,永远嘈杂的事务员办公室现在也只剩一片寂静。先前敦君他们仍在接受治疗那会儿社长与我简要交谈了几分钟,他隐约向我透露出同意开战的想法。我对此是非常理解的。侦探社在此次碰撞当中称得上损失惨重,三位社员重伤,挂名新人失踪,如果没有与谢野医生的异能力,我们甚至可能无法保全任何一人的性命。


“明哲保身的方针果然已经不足以应对当前的形势了。”


社长盯着地面,语气沉重地如此说道。


“放手执行你的计划吧,太宰。”


“好,社长。我明白了。”


我倚在门框处,看着眼下几乎被彻底搬空的办公室,长叹一口气。普通的事务员应当已经各自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就连书柜里最新的委托卷宗都不见了,国木田君恐怕让后辈们费了不小力气。至于说我们这类拥有异能力的社员,社长在结束与我的谈话时也明确地做出表示。


目的地——晚香堂。


位于地下,藏在废弃轨道之中的侦探社后备据点。


“已经全部转移了吗……”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办公室里除我以外再没有别人,要说内心全然没有半点失落感的话,那绝对是拿来自欺欺人的谎言。明明还说好了等下要一起去吃点什么的嘛。


算了,改天吧。


“太宰先生?结束了吗?”


正当我有些沮丧地准备出门的时候,却看见等候区那边突然探出一个顶着银白色乱发的脑袋。


欸?


原来办公室里不只有我一个人。


我使劲眨了眨眼,慢慢地、慢慢地扬起嘴角。仿佛弄丢的珍宝被好心人以一种毫不刻意的方式归还于我,心里一下子觉得满满当当了。不,不对,我难得那般喜悦,仅仅说是物归原主并不够描述我的心情。那究竟是怎样的感受呢?


我不大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既不愿背离他带来的光与热,又固执地渴望能将他远远地从自己身边推开,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啊,原来敦君还在呀。专门等我吗?”我摸摸后脑勺,不待他回答便继续明知故问道,“其他人呢?”


“那个,大家都去临时据点了。我想太宰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所以……”


“原来如此——所以真的是在专门等我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在意这一点,执意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肯定的答复。


“是的,”敦君说,“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约定也没忘记。太好啦。


“是是,敦君想吃什么?”我笑嘻嘻地打断了他,“可千万别说出来什么贵的吓死人的地方喔。”


敦君看上去很困扰:“什么都可以……但是太宰先生难道要请客吗?”


“不不不,我这全都是为了敦君的钱包着想。”


“这样啊,我猜也是——欸?等一等,竟然我请客吗?”


我哈哈地笑着,大步朝门的方向走去。


“快点跟上吧,敦君。我想去漩涡吃抹茶冰喔。”


“怎么这样——”


虽然嘴里不忿地抱怨不停,敦君还是听话地追了上来,和我并肩走着。


“太宰先生,那个人……尾崎红叶……”


“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了嘛,”我摊了摊手,“放心啦,她没有办法拿我怎样的。”


敦君闻言虚弱地扯扯嘴角:“不愧是您,被金色夜叉攻击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是因为敦君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突然变成异能者什么的,肯定会感觉很奇怪吧,”我摸摸他的发顶,笑着安慰道,“敦君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


敦君低声向我说了句谢谢。


“还是这样客气呢,敦君。”我将手掌重新揣进风衣口袋。已经能看到楼梯口露出的一点点街景,再转个弯便是侦探社公认的好地方——漩涡咖啡厅了。


港口黑手党不屑于牵连这种无辜,而高高在上的组合呢?他们大概完全不明白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能够共享的那种纯粹的快乐吧。


我们走进漩涡。尽管楼上的武装侦探社即将面临异能战争,这间咖啡厅却丝毫没有什么紧张氛围,兀自好整以暇地保持悠闲的状态。客人们全像是被按了慢动作一样,又像是身上牵着看不见的引线,不疾不徐地往嘴边送着东西,仿佛这样就能使咖啡和红茶多添几分滋味似的。我和敦君在角落里的沙发卡座上面对面地坐了下来。我十分快活地和侍者阿姨打了声招呼,因此点到了最后一份抹茶冰,敦君则没精打采地要了一杯白水。


只喝白水就够了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显然也拥有狂野的一面呢。我虽然拿这件事情打趣着敦君,内心却渐渐漾起异样满足的涟漪。敦君总是迁就着我,这份坦率的好意反而时常令我不知所措了。人们通常会如何解决呢?尽管我一直以来,都像是站在动物园里观望一般注视着大家,对这种人尽皆知的常理却还是搞不太懂。我猜,大家或许都会诚惶诚恐地道谢、并寻机将人情悉数奉还吧。一边鞠躬,说着“托您的福”,一边努力将那句“托您的福”原封不动地交给对方,这是比金钱贸易还要令人头痛的等价交换。哥哥不愿亏欠弟弟,妹妹不愿倚靠姐姐,父母和儿女一旦跨出家门就形同陌路——即便是靠着血缘关系联系起来的人偶尔也会在小事上斤斤计较,更何况才刚认识没多久、互不知心的我和敦君啊。人与人之间原本就不该有过多牵连,那样着实危险。就像是小孩子们的二人三足似的。我们能否那样互相搀扶着走到最后呢?一切都未可知。所以,命运用看不见的引线把我们拴在一起,只差大声宣告着自己满腹坏水,这又怎么会是好事?说不准,我或许也该和大家一样,诚惶诚恐地给予他同等的坦率才对。


呜呼。


可是,既要内心诚惶诚恐,又要将这份诚惶诚恐全部地表现在外,实在太难做到了。“无法坦率“仿佛是我身上致命的弊缺,并非不去做,而是根本做不到——我永远无法像乱步先生那样任性地讲出自己的想法呀!血脉里面没有写着心想事成的孩子除了自己学着对世界不抱有更多期待以外,又能做些什么呢?我唯独期待着一个答案。


唔,那大概便是黄衣之王的诅咒吧,人间失格也拿它没有办法。




[TBC]

在大阪机场折腾了两天,总算平安地回到国内了。虽然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

一边奔波,一边抽空码了字。越忙乱的时候越沉浸在这种事情里,还有一些亲友的消息没有来得及回复,等明天到家以后再慢慢看了,久等抱歉……

七月最后一次更新,希望能给大家的八月第一晨带来快乐。

おやすみなさい。( ̄o ̄) . z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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